【Parksborn】纽约，纽约 (3)

*这章开始会变甜，因为彼得终于学会惹恃酒行凶。

4.
分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夜色低沉，星光熠熠，头顶是树梢悉悉索索的回声，路边有汽车鸣笛不时的呼应。

彼得游魂似的飘回家，把自己重重摔进床上，该死的酒精让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梦里他回到了高一不够明亮的教室里。

耳边是老师的喋喋不休，面前是满目的繁复板书，哈利坐在他旁边，高贵恬静，呼吸绵长。

年轻时的岁月总比以后要流逝得慢上许多，但他还是没有抓住机会。

梦境一晃，就到了要分离，他考去了纽约，哈利并没有。

哈利对他说：我要去巴西了，声音有点沙哑，他对于分别也是感伤的吧，彼得握紧了哈利的手，想让他不要去，但哈利只是沉默，交握的手也不复温暖，他开始变得不安。

然后，他在顾盼中慢慢长高了，同样成长了的哈利牵着女孩对他说，彼得，这是我女朋友，他笑的很随性。

彼得绝望得快哭了，他和哈利告白，哈利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却在他要回抱的时候狠狠推开了他，哈利说：你不行的，彼得，我有男朋友了。

第二天被恼人的闹铃吵醒，彼得用衣袖掖干了微湿的眼眶，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他梦见哈利了，有气无力地翻身起床，他现在是一家小报记者，和优秀而不羁的哈利是如此不同，并没有什么光明的值得期许的未来。

彼得对着镜子刷牙洗脸，还刮了刺出来的胡子，他认真地拍脸告诫自己，哈利愿意和这样平凡还一直觊觎着他的你做朋友，你该知足了啊，不要让他为难。

这天起，彼得继续和哈利维系着相安无事的朋友关系，他会和哈利传简讯，哈利也会约他有空就出来聚聚，他不知道，是不是爱上的那个人就注定要一退再退，但他已经站在悬崖上了。

当你以为境况不可能更糟糕的时候，现实总会想方设法告诉你，你想错了。两个月后，彼得下班和同事在酒吧小酌时撞见了衣装华丽的哈利和他的男朋友。

当时，哈利正斜倚在转角，头微微仰起看着他身前年轻的男人，嘴角上扬，心情似乎不错。

那男人很高，侧面英挺，一手搁在哈利头顶，一手抚摸着哈利的脸颊，神情专注又暧昧。

慢慢地，那男人把手指伸进了哈利的嘴里，彼得甚至看到了哈利舌头舔允的动作。

很多时候是不可以轻易地付出爱的，因为会受伤，就算满心疮痍还要强笑着和它说再见。彼得攥紧了拳头，一拳砸向身侧的墙壁，狼狈转身。

回到座位上，彼得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酒，同事惊疑又不安地劝阻，但他什么都听不进，这一刻他只需要酒精。

但真正的寂寞和哀伤，并不是一个人独自饮酒，而是面对至爱的那个人，却只能如履薄冰地被束缚在朋友的界定里，举步维艰，欲语还休。

彼得醉倒前，想着，这样就能撑过这一夜了吧。

迷迷糊糊再次醒来的时候，彼得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敞亮的房间里，敲敲自己沉重泛痛的脑壳，突然发现身旁竟然还睡了个人。

是哈利？！彼得震惊地盯着那张精致的睡容，久久无法回神。

一定又是梦境吧，你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但这样的梦真的太棒了，好想不用醒来。

彼得缓缓又躺了回去，细细打磨着哈利安然入梦的侧颜，抚摸他柔软的金发，轻轻在他眉间落下一个吻。

即使那么不甘心，自己还是无法得到哈利的感情，只有在虚幻的梦中，“他是我的”的心情才能挥散悲哀。

彼得搂过哈利，一下一下亲吻，从脸颊，到嘴唇，再到喉咙和肩颈。

无休止的痛苦和迷惑，微妙的触感和幸福，彼得只觉得此刻的梦境流光溢彩，哈利蜜脂般的肌肤炙热烫手。

再看去，却见哈利已醒来，湛蓝的眼眸神色晦冥，“彼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做我一直渴望的事啊，不要拒绝我，至少，不要连在这里都拒绝我。”

“彼得，你知道的，我更想和你一直是朋友，不去越界，就不会有后悔的一天。”哈利捉住彼得放肆的手，“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情人这条路？”

“我早就别无选择了啊，哈利，从我爱上你的那天起，我就别无选择了。”灵魂总是要贪，片刻灿烂，我的明天我从不期待，我想牢牢抓住的只有今夜。

哈利蓦地翻身坐到彼得身上，危险地眯起眼，“我从没想过和你变成这样的关系，彼得，但我也不能否认，我真的很喜欢你。不对，应该说，这个世界上最叫我喜欢的人，或许就是你了。”

彼得被哈利猛然的反击弄得脑袋更加昏痛，“哈利，你这是要做什么？”

哈利一手抓住彼得的双手，一手用力按在他胸膛上，感受着掌心猛烈的跳动，也许唯一能和命运的玄妙做抗争的，只有他从不敢相信的感情了。

不同的人生总会有不同的不幸，他的前二十多年里，不公和丑陋总在无声地啃啮着他，甚至命运还可能会在不久之后肆意嘲笑他不自量力的反击企图心，但这个夜晚，哈利第一次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敞开心扉。

“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哈利朝彼得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我只会对你，动动腰”，动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