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贝尔朵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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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ksborn】纽约,纽约 (1)

*一个“求而不得”的都市文。彼得暗恋哈利,哈利游戏人间,男女通吃。

1.
他变得更加漂亮了。

在高中毕业四年后的同学会上乍逢哈利,彼得的头嗡嗡地响,其他的人在他面前仿佛全变成了布景板。其实不应该用漂亮去形容一个男生的,但对上哈利的面容,彼得也就只能想到这个词了。

彼得•帕克从学生时代起,就是那种初见并不起眼,第二眼还是会黯淡在人群中的乖学生。

他成绩不够优秀,性格又不够叛逆,就算有些小调皮,也绝对称不上不羁,唯一的优点是有一双明亮健康的眼睛,但总会被乱糟糟的头发和硕大的黑框眼镜遮挡住。

哈利转学来的那天,正值闷热的夏季,空气湿热,人心烦躁,但那个明明很普通的早晨却让彼得念念不忘至今。或许是那天的阳光太过明媚,映射得哈利的金发泛起一层浅白色,也或许是那时的风难得凉爽,吹动了哈利长长的睫毛,也吹皱了彼得本来平静的心。

哈利•奥斯本是属于纽约市中心的男生。彼得支起耳朵听着周围女生们唧唧喳喳的八卦讨论,偷偷地向哈利望去,他看起来确实不属于这里。

家境优渥,面容姣好,肤白唇红,哪怕只是用手撑着下巴眺望窗外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格外的姿态优美。

不过这个时候,彼得还是不承认自己对哈利动了心的。初见言谈举止间总带着一丝骄傲的富家少年,与自己这样普普通通的人只会产生隔阂和距离感而已。

他始终坚持,最初的沦陷,是在一个月后。放学后安静的小树林里,彼得偶然撞见了正抱着膝盖轻声哭泣的哈利,似乎正在和电话另一端的人争执,“我对你来说难道只是可有可无的累赘吗,父亲?一言不发就把我扔到离家那么远的寄宿制学校,我生日竟然也是让秘书给我发祝福讯息?落款还是可笑的诺曼•奥斯本敬上!”

那个瞬间,哈利的高傲姿态全部褪去,他并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他只是习惯了用坚硬的铠甲包裹住自己,不让别人发现他的软弱无助。

真是可怜,彼得心里说,但他没敢上前。他只是从此更加留意起金发少年。哈利的数学不太好,在解不出几何题的时候会烦躁地咬笔,他的体育似乎也不怎么样,跑完步后就会气喘吁吁地坐倒在操场边……

但彼得和哈利的生活仍旧毫无交集,就像雨水滚落泥土,暖风吹拂树梢,彼得的在意和偷偷窥视,也悄无声息地延续着。

彼得没奢想过,他竟然会和哈利变成朋友。但那一天就是来了,他们的文学作业没完成,被喋喋不休的老师一起拎去写检讨,彼得规规矩矩地坐在办公室一角,和一副无所谓模样的哈利对比轰然立现。

但这是他们第一次靠得那么相近。他们一共说了三句话。

哈利问他,“你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有课业没做。”彼得暗暗惊喜,我这样的好学生,他这是认得我的意思嘛,嘴里却只呐呐接道,“不小心遗漏了。你呢?”哈利不在意地耸耸肩,“唔,不想做。”

真是任性,彼得想,但又很真实可爱。年少时交朋友都是这样,一起打过次架,一起偷看过漫画书,或者,仅仅是不经意的场合,他对你微笑,然后你也回给他一个微笑。

不管怎么样,那天起彼得和哈利就算有了点头之谊,开始慢慢熟悉起来。彼得会给哈利讲解生涩复杂的数学习题,或者在痛苦的长跑后拉起哈利慢慢绕圈。哈利在彼得面前也不再那么清冷,他会在天气晴朗的午后,拖着彼得翘课,两人偷偷爬上教学楼的顶层天台,肆意地吹着风天南海北地聊天。

“南希•海瑟薇跟我告白了。”哈利稀疏平常的语调就像只是在说明天会下雨一样,彼得听见自己故作镇定地发问,“你接受了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紧张。

“当然没有。”哈利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刹时拯救了窒息边缘的彼得。

“为什么?”,彼得放松了呼吸,扭头盯着哈利看,“那可是班花啊,是班上最好看的女生。”

“好看吗?”哈利好笑地一挑眉毛,“可我觉得她还不如我好看呢。你说呢彼得?诶,不会是你喜欢她吧?”

“怎么会,她还不如你好看呢,我要喜欢也是喜欢你啊。”这是彼得第一次把对哈利的欢喜宣之于口,虽然只敢用玩笑的口吻。果然,哈利闻言开怀淋漓地大笑起来, 他那时眼底眉梢俱是欢颜,金发微微摇曳在风中的美好模样,可令彼得看足多遍,回味多年。

2.
彼得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对哈利来说会不会也是不同的呢,毕竟自己是他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

这种不为人知的窃喜和无法诉说的酸甜心事,一直延绵持续到毕业彼得考上纽约的大学,他就要去哈利归属的那个大都市了,他想这更多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拼搏,但听闻哈利出人意料地会被奥斯本先生送往巴西求学的消息后,骤然的心痛,让他再骗不了自己。

“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你会出国,我以为你会回纽约的”,窗外枝桠间斑驳的光影,操场上人声喧哗,彼得把手撂在课桌上,闷闷不乐地出声。

“我也刚知道“,哈利的声音冰冷,薄唇轻抿,“或许,你可以给我写信。”

就要分开了,以后还会渐渐疏远,朦胧的念想都是没有好结果的,彼得都知道。

彼得也知道,对哈利而言,生活的重心从来不是在这里学习,更不可能是和自己的结交。

但他就是舍不得掐灭最后的希望,他听见自己说,“嗯,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也要……给我回信。”

哈利到巴西的第一年,彼得一共寄去了十二封信,每月一封,每封都厚厚长长,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每一份思念都化作文字,捎给哈利。纽约的繁华景貌,车水马龙,大学里的崭新课程,严厉的教授,彼得的笔触简直可以勾勒出一幅宏大完整的大都会全貌图,但哈利的回音总是寥寥,寡淡的仿若彼得只是他闲来寂寞时无关紧要的消遣,可我还是想他,彼得对不受自己掌控疯长的思念也很无奈。

分别的第二年,陌生的人名开始出现在哈利的回信中,三月的时候是莉莉丝,到四月就已变成索菲亚,还有后来的玛丽,黛利娅,维姬,琳达……哈利开始向彼得展示另一个声色犬马的世界,彼得嫉妒活跃于信纸上的每一个姑娘,也可怜她们。

他庆幸至少哈利还不曾真的爱上过谁,也难过于哈利还是未能寻找到爱。生长在缺乏亲情的家庭中,渴望父爱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哈利曾哀求过父爱,但被无情地拒绝了,也曾叛逆地挣扎过,却最终被父亲只身送到了国外。漂泊的心有不甘,温情的不可依赖,漫无尽期的放逐,或许就是哈利纵情声色的开始。

第三年的时候,哈利已经不是每封去信都会回复,在哈利眼里我就是个无聊又土气的小镇老同学吧,彼得想,这样也好,这样我或许很快就能真的彻底放弃了吧。

但这个“很快”并没有如约而至。彼得又收到了哈利的来信,在距离上一封整整四个月后。

哈利在信里说他正打算和同学一起去西班牙出游,问彼得是否愿意一起,说他记得彼得说过想去看看巴塞罗那和太阳海岸,热血贲张的斗牛,桀骜奔放的弗拉明戈舞,无一不是彼得少年时的向往。

他总还是记得我的,彼得把信拽得死紧,他知道不应该答应的,他刚刚进入梦寐以求的报社实习,课业本身已十分繁重何况再过一个月就要到考试季,梅姨最近身体不是很好自己答应了本叔每周末都回去照看,噢,还有,自己手上的余钱又不足够充裕。

但彼得还是被蛊惑了,所有的理智都远远及不上那个人的随口一提,“当然好,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去,哈利。”

巴塞罗那的机场里,彼得见到了快三年未见的哈利,金色的头发比记忆中还要璀璨耀眼,嘴角的轻笑,湛蓝的瞳孔,清瘦的身姿。彼得扬起笑容想冲上去给哈利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却突然看见了哈利身后的女孩。

女孩率先朝彼得挥了挥手,哈利努努嘴介绍道,“卡兰德丽亚,我的一个女同学,巴塞罗那姑娘,这次就是她邀请我来西班牙玩。”彼得想,他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女同学”了。

之后几天,卡兰德丽亚热情地领着哈利和彼得游玩,哈利一路为女孩买下她随口夸赞过美丽的项链,裙装和拎包,彼得偷偷瞄过价格,昂贵到他不得不猜测,哈利云淡风轻的外表下是不是多少也藏了点真心。

到了夜晚,卡兰德丽亚也并不回家,而是直接跟哈利住进了彼得的邻间。但那一周周五的晚上,哈利和卡兰德丽亚在宾馆走道上激烈地争执起来,彼得都能清晰地听见女孩生气地摔了哈利一巴掌,继而又伤心地号哭,“你是个可恶又可恨的混蛋!”

女孩摔门而去,哈利叩响了彼得的房间门,“她想让我明天随她回家见她父母,我不愿意。”

“你们这是……分手了?”彼得问得小心翼翼。

“大概。”哈利的神色丝毫不显难过,冷清得连彼得都想同意女孩对他的评价了。

“我今晚睡你这可以吗?”哈利突然兴致略高地问彼得,“我早就想搬过来和你住了,我们说说话。”

拒绝他,彼得知道这才是安全的回答,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好。”

艰难地应付完哈利莫莫名旺盛的倾诉欲,彼得还不得不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把哈利拥入怀中的冲动。喜欢的人就睡在身边,彼得的手臂还能清晰地感觉到哈利传来的体温,他实在睡不着,一只养两只羊地数着,煎熬地度秒如年。

过了十多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多分钟,彼得咬咬牙,忽地侧过身,一手枕着脑袋,一手轻轻地抚上哈利沉静的睡颜,慢慢地,他把手伸进了被子里。

从天堂般的欢愉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彼得看到了不知何时转醒的哈利正怔怔地盯着他,骤然浑身冰冷,难堪地几乎想要夺门而出。

“你是gay。”哈利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特殊的情绪,是被厌恶了吗,彼得说不出话,只是讷讷地点下头。

“你喜欢我?”哈利的问题一击命中。可是彼得哪里又敢承认呢,他多么害怕从此被哈利视为异类,拒之千里,于是他扯着难看的笑脸,假装漫不在意,“没有啊,你别想多了。”

“噢,睡吧。”哈利的言简意赅简直令彼得奔溃,他挠心挠肺地想,这个“噢”到底是“噢还好你不喜欢我我们还能勉强做朋友”呢,还是“噢可是同性恋还是很恶心”呢。

那次旅行的后半程草草收场,彼得觉得哈利变得与他越隔越远了,但又对此无能为力。他在回到纽约后,鼓足全部的勇气写了封信问哈利能不能不要因为他是gay就疏远他,但并没有得到一言一语的回讯。那回后,他再没敢去找过哈利,当然,哈利也不曾来找过他。

这一年多来,他只有在报刊杂志上,或者从其他偶遇的老同学口中,才能陆陆续续地探听到一些花花新闻,奥斯本大少爷和名模交往了,又分手了,诺曼•奥斯本重病过世了,以及,哈利•奥斯本重回纽约了。

从回忆里抽回,彼得沉迷地盯着餐桌另一边正优雅品味红酒的哈利,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哈利常年白皙的脸颊泛起了熏红,迷醉的眼眸似是无意地扫过彼得,未经停留,又轻巧转开。

是了,未来不迎,既过不恋,只需要享受现在,这就是哈利•奥斯本的一贯作风。

心动总是太容易,而遗忘都太难。

发表于2016-05-14.283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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