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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巍澜】昆仑九万里(第二回)

年下废皇子攻×吊儿郎当富家少爷受


第一回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第二回 得势狸猫凶似虎,落魄凤凰不如鸡

 

“呜呜呜呜呜……”

“天呐,这小鬼头怎么这般能哭!”赵云澜一个头两个大地捏了捏他快叫小哭包磨出茧来的耳朵怪叫。

“巍巍,我们不哭了好不好?再哭嗓子要坏啦。”大庆心疼得哟,又不敢去动他肿得跟个馒头似的脚踝,只好轻轻拍打着小少年哭得一颤一颤的后背哄他,末了还不忘白他家完全没个同情心的少爷一眼。

赵云澜心说你个小书童还知道嫌弃你家少爷,真是翻了天了,就特威严地板起脸,道:“胆敢翻白眼?小心我扣你月钱!赶紧地把你怀里这哭包哄好,再聒噪我就……就把你俩一块扔出去!”

大庆一听,立马很奴才地冲赵云澜献媚:“少爷,您最善良,最慈悲了,才不会扔掉我跟巍巍呢。巍巍,你说是不是呀?”

赵云澜特鄙视他。

他堂堂洛阳城第一纨绔,能是叫人随便夸上半句一句就上钩的小甜甜么?

不!当然不能!

哭得正动情的小少年悄悄从大庆的胳膊里抬起小脑袋,又顺着大庆的肩膀朝赵云澜望过去,脸蛋雪白,就眼睛鼻子红彤彤的。

约莫是哭累了,小少年扁着嘴止住了呜咽,却糯糯地打起了哭嗝。

少年精致的轮廓和乌黑水润的眼珠直直钻到赵云澜的心脏底。

唉哟,那样子甭提有多招人稀罕了。

赵云澜瞬间熄了火,卡了壳,和那肉乎乎的小孩儿大眼瞪小眼地干瞪了会儿,才别扭地假咳一声,特尊贵地颔了颔首,道:“算啦算啦,反正老头儿有的是钱,便是多张嘴也多吃不了几缸米,我就勉为其难带这小鬼头回家吧。”

“少爷,我们这就回去啦?不逃家了?”大庆惊讶地连声问赵云澜道:“你就不怕这一回去,老爷气还没消拿藤条抽你啊少爷?”

赵云澜只觉脚又痒了,真他妈想踢他,死大庆会不会说话。这不,自己这会被他说得,屁股都在隐隐发疼呐。

只是不回去洛阳城怕是不行了,但看小鬼头这一身的伤痕,再加上先前镇子上打听到的关于沈氏一门被皇帝老儿满门诛杀的风声,也只有在自己老爹的地盘上,才能不露声色地保下这小鬼头的命了。

赵云澜打小就是这样一副怪性情,他爹逼他读书,盼他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他却打心里头觉得,既然他爹都已经辛辛苦苦打下够他挥霍两辈子的金山银山了,他又何苦再去遭那悬梁刺股日夜苦读的罪呢,舒舒服服地在这洛阳城里当个吃喝玩乐逍遥自在的纨绔子弟不好么。

可就是这么个连念书习字都怕累嫌麻烦的娇气包,每回真叫麻烦缠上身的时候,却又从来没在怯场的。

就譬如,他在数年之前也曾因缘际会救下过被死士刺杀的沈大将军。

当时恰逢沈贵妃为皇帝诞下麟儿,宫里头的皇后娘娘一朝急红了眼,便伙同她那官拜右丞相的爹,也顾不得什么军情险急了,调动府中一干死士前往行刺,好在沈将军福大运大,命不该绝,遇到了头一回翘出家门刚巧路过的赵云澜。

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赵云澜一咬牙一壮胆,硬是将浑身上下好几处血窟窿的沈将军搬回了洛阳家中,又填进去了他爹的好几根百年大参,才堪堪将人吊回了性命。

只不过,沈将军是救好了,赵云澜却叫他那狠心的老爹揍得小半个月都下不去床。

最后,竟还是人沈将军比他先下的床。

赵老爷虽说气狠了赵云澜,但也没把人沈赵军赶走,赵老爷跌摸打滚白手起家,还是很有几分江湖人士仗义相救的义气的。

感怀大恩的沈将军刚恢复走路,就叫大庆搀扶着他到隔壁院子里去探望死乞白赖懒死在床榻上不肯起来用功的赵云澜。

“唉,壮士你该不是属小强的吧?都流了好几脸盆的血呢,这会就已经能下地了?”

沈将军打量着一脸红润赖在被窝里啃鸡腿还冲他挤眉弄眼的赵云澜,哪里有那么一丝半毫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英勇少年形象,他好笑地对这个很有意思的少年朗一抱拳,朗声许诺,“小赵公子与令堂大人的大恩大德,沈某来日定会涌泉相报!”

“少爷我从来高风亮节,不做狭恩图报的事儿。”赵云澜抹了抹油光发亮的嘴巴,想了想,还是撇撇嘴道:“沈将军,我虽只是个不爱念书的纨绔,但精忠报国这四个大字还是认得的,还做不到任凭忠臣良将横尸于野。”

沈将军神色一凛,正色凝视赵云澜半晌,方对他行一大揖,“小子厉害,何必自谦,朝廷危难之际,正是需要小赵公子这般国之栋才。”

赵云澜最怕这种专注的神色,像是汹涌的期许,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赶紧地又咬一口鸡腿,“没兴趣没兴趣,少爷我只求吃吃喝喝轻松一生。”

沈将军深深叹口气,也不多劝,转而与赵云澜扯起家常,“我小妹妹,就是贵妃,刚生下小皇子,皇上赐名作‘巍’,只盼我朝国运恒隆,小皇子亦能福泽延绵,巍巍不绝。”

“噢噢,恭喜啊。”赵云澜吐出截骨头,咕哝道喜。

沈将军“哈哈”一笑,很有几分寻常百姓人家烟火味儿的打趣道:“希望小皇子能像小赵公子一样聪慧伶俐才好。”

惊得赵云澜差点被鸡腿噎住。

再后来,沈将军又在赵府躲了个把月,教会了赵云澜一套行军拳法,方伤好告辞离去。

送行时,赵云澜终究没憋住多嘴了句“窃珠者诛,窃国者诸侯”,又叫沈大哥千万谨防奸佞小人,别只知道愚忠。

“云澜慎言!”沈将军皱眉出声制止,“我沈氏之辈既受朝廷厚赏,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回忆至此,赵云澜心说最后可不就是个不得善终么,又瞥一眼正炯炯有神盯着他瞧的小鬼头,神色黯然,恹恹一叹。

“回去了,大庆。”

装缀华丽的马车在大道上急急打了个大拐,又往来路驰骋而去。

数日后,赵府大宅里,赵老爷被一身风尘的赵云澜气得心闷,又干瞪着大庆怀里精致可爱,一整个缩小版沈将军样貌的小娃娃,只觉自个儿家门不幸,就要被他家小兔崽子连累到大难临头啦。

“老爹你不必担心,咱们这儿天高皇帝远的。”赵云澜冲眨巴着大眼睛的小鬼头指了指他家老头儿,努努嘴道,“快叫爷爷。”

“……”说得赵老爷又想转身去找他的藤条了,这兔崽子,必须得狠狠捶一顿才解得了气!

“赵爷爷……”沈巍奶声奶气地唤了声,愣是唤停了赵老爷赫赫生风的两腿。

好,好乖巧!

赵老爷心里顿时软成一团,小娃娃乖巧可爱,最重要是嘴巴好甜,最适合领回家当乖孙啦,不像赵云澜,小时候起就成天只知道油嘴滑舌,惹是生非,简直欠捶。

发表于2018-08-06.45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