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酣梦如春

1.

这个黑头发的男孩子耍起酒疯来的劲头，几乎要把维克多吓懵了。

维克多想，我当然记得他，日本的滑冰选手，名字是勇利，这次世锦赛的最后一名，刚刚晚间的新闻里，都在把『维克多·尼基甫洛夫连续五年夺冠』和『胜生勇利发挥失常跌至末位』的消息连番播报呢。

所以，维克多也十分能理解男孩会在比赛后的晚宴上猛灌一瓶又一瓶酒的突兀举动，庆功宴什么的，本来就是胜利者的歌舞升平，失败者的借酒消愁嘛。

但是啊，他这样子脸蛋红扑扑的，眼神醺醉迷离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扑过来爬在自己身上乱扭动腰肢，还吹气问自己，“维，维克多，来和我跳舞嘛”，究竟算什么啊？

勇利的身体带着沐浴后还残留下的清爽香气，又夹杂了馥郁的酒香，毫无预兆地落入维克多的鼻息间，让他被撩拨得一愣，轻咳一声道，“这样不好吧？”

见维克多不答应他的邀舞，勇利猛然凑近银发男人，满眼委屈地望着他，大舌头地嘟哝着还有长谷津口音的美式英语，“我对你的感情，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根植在心底了。因为看到电视盒子里你滑冰的样子，太，太好看了，我才跟随着你的冰刀一路滑到了今天呢。”

“你是我的偶像，我的目标，我过去全部的二十年人生里的唯一主角，我的维纳斯，我的初恋啊！”最后的几个字，勇利几乎是嘶声竭力地喊出来的，“你不跟我滑冰就算了，你，你为什么还不肯跟我跳舞？嗝。”

四周充满了喧哗的起哄声，“维克多，你就和人家男孩子跳个舞嘛”，“是嘛是嘛，他都大胆地跟你剖白了呢”，“噢噢噢你再不答应就要弄哭他了哦”，不用回头也知道，嚷嚷得最起劲的肯定是克里斯托夫。

 

2.

维克多愣愣地看着勇利，男孩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庞上，是完全不加掩藏的伤心。

“真不甘心呐，我也是很想赢的啊，想和你一起站在领奖台上，可是总是在输呢。”勇利红着眼眶苦笑着，“要是我不滑冰了，我还能再见到你吗，维克多？”

“真是败给你了啊。”维克多突然倾身将勇利的左手搭上自己的右边肩膀，右手拥紧了他的腰窝，然后，另一只手与勇利十指相扣。

“维克多，你要干，干嘛？”

“来跳舞啊，My Baby。”

旋转，搂腰，跳跃，后仰，维克多带着勇利从Samba跳到了Cha-Cha，又跳起了Mambo。性感明快的舞曲，优美舒展的躯体，一件件丢抛开的衣物，充满色气的双人舞，维克多也讲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但他很喜欢。

包括，勇利一边跳着舞，一边跟他聒噪地叨叨，“维克多，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多喜欢你的宽肩翘臀，细腰长腿哦，你是冰面上最优雅的模特，舞蹈家，王子”，他也很喜欢。

漫长而缠绵的舞曲过后，维克多把跳光了所有力气的勇利安放到角落，好笑地叹了口气，又去将被两人扔了满场的衣裳一一捡回来。

“呕……”，维克多刚穿好的白衬衫被酒劲上头的勇利吐了个正着。

“对，对不起。”勇利迷迷糊糊地细声道歉，说完就陷入了昏睡，于是他错过了维克多一闪而过的狡黠目光。

“没关系，等你酒醒了我不放过你的。”

 

尾声

勇利落魄地回到了老家长谷津，除去一箱子旧行礼和满心的难过，他没能带回任何奖牌。

他去童年的滑冰馆痛痛快快地滑了维克多的成名舞曲，近乎完美的模仿和诠释。

“如果能把这个，滑给维克多看，该多好。”勇利自暴自弃地喃喃自语着，“不过，应该是没有机会了吧。”

当然是会有机会的。千山万水之外的维克多，透过网络隔海遥赏了勇利的身姿，他要去找勇利了，真是一刻都不想多等了呢。

这天，从滑冰馆回到家中的勇利见到了意外的银发客人，“维，维克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这里，是为了泡温泉，吃炸猪排盖饭，和找你算笔账噢。”维克多对着勇利笑涡如荠。

勇利被吓唬得磕巴起来，“什，什么账？”

“真是负心的男孩啊，你已经不记得自己对我做了什么吗？”